文/减水书生

图/来源网络

你好，我是减水书生，与您一同品味历史、感悟思辨。

贼首葛老开出了天大的价码。

这价码不是万两黄金，而是卑贱者的通行证。

今天什么事情，没有长安几十条人命重要。

张小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于是，他低下头，大声喊出了葛老想要的那个名字：小乙。

林小乙，就是不良帅张小敬埋在葛老身边的那个“暗桩”。

暗桩小乙被上司出卖、被葛老发现，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于是，张小敬手起弩发，弩箭正中面门，小乙倒在了地上。

泪水涌出了眼睛，张小敬流泪了，葛老也流泪了，而屏幕前的软心人也流泪了。

作为一个暗桩，得是怎样的心性啊？

1.理想主义

暗桩这工作，小乙去干，最合适。

因为他最年轻，而年轻人最是理想主义。

暗桩得有一个理想主义的情怀。

张小敬有意似又无意地道出了“暗桩葛老”的打算。

县衙的不良人们个个摩拳擦掌，他们争先恐后地要去做这个暗桩。

这是编剧漏了马脚，因为“事莫密于间”，用间当密啊。

英雄主义彰显得太露骨，暗桩这活儿就成了儿戏。

这个桥段不符合剧本的套路，但未必不真实。

真实世界的操作，可能就是这样随意，没有那么多的故弄玄虚。

暗桩的关键是选对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如果张小敬是一个称职的不良帅，暗桩，他必用小乙。

当小乙割断手指而苦肉自荐的时候，张小敬知道自己选到了对的人。

有些事，靠钱；有些事，靠关系；有些事，必须得靠情怀。

而暗桩就是这种靠情怀的事。

做暗桩的，都得有理想主义的情怀。

不是充分条件，但却是必要条件。

你坚信你的主义，这个主义未染半点尘埃，净白无暇，所以值得你置生死于不顾。

你相信你的梦想，这梦想可能很遥远，但并非遥不可及，所以愿意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去守护。

这就是理想主义的情怀，可以支持你做出当暗桩的抉择。

年龄大的人，也有主义，但主义或许被现实玷污，于是主义不坚；或许没了心力，于是得权衡得失。

那些长胡子的不良人，都是老江湖，老江湖做事都要问一句还有没有其他选项，他们会很成熟，但没了决心。

没了决心，也就没了梦想，即便有，也会认为那只是少年孟浪，不再属于他们。

2.大义在我

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但是，未必如此。

看过人心叵测、历经世事纷纷，你还敢说凡人凡事皆能是非断之吗？

人心复杂、世事复杂，所以是非难断。

十恶不赦的罪犯，会认为自己没有错。

原因就是：人往往都认为自己是在实现自我，而别人都是低级趣味。

但即便如此，即便以自我实现来高估自己的人，也会发觉自己的种种恶，更遑论周遭种种君子和小人。

越是参透人心的人，越是不走极端，他们不骂别人龌龊，因为谁人不世故。

初心难在，所以是非之前往往都要细思量、慢琢磨。

这时候，你成熟了。

葛老十恶不赦，但小乙之死，他流出了眼泪。

张小敬大义凛然，但小乙之死，他行出了卑鄙。

对于小乙，葛老与张小敬，谁是谁非？

狼卫杀人越货，但都为了家乡，他们“舍生取义”。

靖安司惩恶扬善，但也在出力于权斗，他们也有私心。

就情怀而言，狼卫和静安司，谁更纯正？

世事复杂，是与非，可能就是一个坐标的问题。

参透了这些，你就更成熟了。

但是，成熟的你，也就不敢轻言：大义在我。

然而，暗桩必须得是一群执着于“大义在我”的人，这是暗桩的信念。

所以，经常更换坐标看世界的政治家，啥都敢玩、啥都敢用，因为是非之心已淡，真正练就了以万物为刍狗。

而暗桩却大多不能，所以难堪权术，因为他们得一直不成熟下去。

小乙到最后还在崇拜张小敬，他还有一颗善良而纯洁的心，他的心中仍有大唐梦，这信念真坚定，这人生真美丽，但却凋谢在了长安地下城。

3.甘于寂寞

小乙是个出色的暗桩，他寻得了线索。

葛老要抓到了骠骑将军郭力仕的把柄，用了最好的牌、用了最大的耐心，但因为小乙，他功败垂成了。

能够做到这些，小乙靠得是聪明，但更要靠甘于寂寞。

他要在寂寞中立住脚，要在寂寞中靠近葛老，要在寂寞中取得葛老的信任。

而这些全部被一笔带过了，因为作为看客的我们喜欢看剧情冲突，但真实世界里那些铺垫最重要。

而铺垫，就是寂寞之中独自行。

暗桩得以建功，聪明重要，但也不重要。

大聪明的，不见得能有大作用；不聪明的，不见得就没大作用，成败看机遇。

但是，寂寞的铺垫最重要。

写文章，你得坐得住冷板凳，这是功夫，得练。

当暗桩，你要耐得住寂寞，这是生活，得忍。

对于暗桩，寂寞最恐怖。

“一半是人、一半是鬼”，此言不虚。

八卦是人的天性，但你得做到不八卦。

欲言又止，不算合格，你得做到不欲言。

蠢笨的，未必当不了暗桩；聪明的，未必当得了暗桩。

有没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会不会演戏，迷惑得了迷惑不了敌人，凡是认为重要的、可能都不重要。

因为真正重要的是能够忍受长年累月的寂寞。

没有人去倾诉、没有人去交心、没有人去畅谈，如履薄冰而又战战兢兢，但是这些却是暗桩生活的颜色，对于暗桩也算斑斓了许多。

如果没有这些，暗桩会在寂寞中崩溃。

4.总结：暗桩的生活一点儿都不精彩

约翰•唐奈，毕业于耶鲁大学。他对美国的制度、美国的生活以及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信心满满。他是一个满怀理想主义而又坚信美利坚必胜的大有为青年。

所以，中情局相中了他，因为约翰•唐奈太符合他们的要求了，他就是一个“暗桩小乙”。

1952年11月，约翰•唐奈被美国飞机空投到了中国东北。但是，还没藏好降落伞，他便被生擒活捉了。

于是，这个大有为的美国青年被关进了中国监狱，一关就是20年，直到尼克松总统访华之时，他才被释放回国。

我们以为的暗桩都是林小乙这样的，而实际中的暗桩却多是约翰•唐奈这样的。

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贤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

《孙子兵法》这句话可能很符合想象世界的常理，但常理未必就正确。

暗桩能发挥作用，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而其亲、其厚、其密，也未必如此，可能很随意地就成了暗桩，可能很不起眼地就洗白，然后尘归尘、土归土，也都是凡人的生活。

如果非要定义暗桩生活的种属特性，那就是寂寞，而暗桩最怕的也就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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