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清人写的《明史》为把自己描白，而给张献忠等人“强行抹黑”。事实果真如此吗？我看不一定。随着张献忠稀世宝藏被发现，我们基本上可以给这个人一个正确答案了：在过去，很多人都认为作为农民起义领袖的他是个大英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张献忠

古人说，相由心生。据《明史》记载，张献忠长相有些怪异，“张献忠者，延安卫柳树涧人也，与李自成同岁生。长隶延绥镇为军，犯法当斩，主将陈洪范奇其状貌，为请于总兵官王威释之，乃逃去。”又说，“献忠身长面黄，下巴像虎，人称黄虎”。意思是，张献忠个高，面黄，下巴像虎，人称黄虎。有意思的是，《蜀乱》（又名《欧阳遗书》）中记载：“蜀中升平时从无虎患，自献贼起营后三四年间，遍地皆虎，或一二十成群，或七八只同路，逾墙上屋，浮水登船爬楼。”正是这个下巴像虎、被称作“黄虎”的人为蜀地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正如一些历史学家所说，中国近现代以前的农民只有两条路，即是不是做农民，就是做地主；农民起义领导人的政治诉求都基本局限于“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而且起义本身对社会经济具有极强的破坏性。读《明史·张献忠传》，我们似乎都能感受到了一个字被转化成了万箭穿心的痛，这个字就是“杀”字。从头到尾，张献忠都在杀，杀人，变着法地杀，真是血淋淋，让人不堪卒读。“一日不杀人，辄悒悒不乐”。他一天不杀人便郁郁不乐，川中自从遭受他的祸乱，各城之内杂树成拱，狗吃人肉就像虎豹等猛兽，将人咬死后往往就弃之而去，并不吃光。人民逃到深山之中，以草为衣，以树木为食，时间长了，遍体长满了毛发。

张献忠像

在四川这个地方，他不但发明了“草杀”、“天杀”，还发明了“生剥皮法”，如果被剥皮的人在剥去皮之后还不能死，那么剥他皮的人就要“抵死”。《明史·张献忠传》：“遣四将军分屠各府县，名草杀。伪官朝会拜伏，呼獒数十下殿，獒所嗅者，引出斩之，名天杀。又创生剥皮法，皮未去而先绝者，刑者抵死。”他杀人如草，还特别立碑明志，上书：“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这就是有名的“七杀碑”。

老天爷，这么一个人怎么可以称之为大英雄呢？如果说他是一只好鸟儿，《明史》在为其抹黑，那么蜀中人在写史时，应该相对客观一点吧。《蜀难叙略》系研究明末清初四川历史的珍贵史料。作者沈荀蔚的父亲沈云祚，当年是四川华阳县县令。崇祯十五年，只有五岁时沈荀蔚跟随父亲来到四川华阳县，适值张献忠农民军入川，张献忠屠蜀，沈云祚与城共存亡，而作者沈荀蔚本人在四川各地躲避战祸长达20多年，到康熙四年（1665）始归故里。《蜀难叙略》中说，张献忠“以火攻陷重庆府，大杀。次日悉断民右手”，在攻陷了成都后又“尽驱城内军民男女于中园，将尽屠之”。

张献忠宝藏发掘现场

另据《平寇志》记载，崇祯八年（公元1635年），张献忠攻克安徽和州后：“是时杀戮惨毒，有缚人去淫其妻杀之者；有趋人父淫其女而杀之者；有裸孕妇共卜腹中婴儿男女刨验以为戏者；有以大锅沸油掷婴孩于内观其跳跃啼号以为乐者……所虏子女万千，临行不能多带，尽杀儿趋，暴残亘古未有。”

《平寇志》作者彭孙贻(1615～1673)，入清之后他不再做官，博览诸书，闭门著述。《平寇志》记述了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军所提出的各项主要措施。学界称，《平寇志》有的资料“为他书所不载，颇有价值”。像彭孙贻这样的人不可能像清廷一样特意为张献忠“抹黑”吧？

西王赏功金币

如果这些还不足信，那么就请外国朋友出来说句话吧。

利类思(1606—1682) ，耶稣会传教士。意大利西西里人，贵族出身。1638年到中国大陆活动，1640年创建成都教堂。1643—1646年间，与安文思(葡萄牙人)在张献忠起义军中供职。因为他们两人“深通天文地理，又知各国政治”，被张献忠赐予二人“天学国师”的称号。应该说，这两个人不会说张献忠的“坏话”，但在他们的记述里，张献忠依然是个杀人狂，“被拘百姓无数集于南门外沙坝桥边。一见献忠到来，众皆跪伏于地，齐声悲哭求赦……随即纵马入人群，任马乱跳乱踢，并高声狂吼‘该死该杀之反叛！’随令军士急速动刑。冤呼痛哉！无罪百姓齐遭惨杀’”。

因此，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张献忠根本不是什么大英雄，而是一个杀人恶魔。正所谓“其惨虐无人理，不可胜纪”。

永昌大元帅金印

另外，《明史》还有张献忠藏宝的记载，张献忠“又用法移锦江，涸而阙之，深数丈，埋金宝亿万计，然后决堤放流，名水藏，曰：‘无为后人有也。’”意思是说，张献忠用筑坝的方式先将锦江改道，放干河道，挖一个深数丈的大坑，将亿万计的金银财宝埋在其中，然后决堤放水，名为水藏，说：“不能让后人拥有。”因此，有人推断，张献忠在四川不过数年时光，但他这么多年劫掠的财富呢？当下，江口沉银的那一批金银，应该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金银一定藏在四川的某一个地方。

张献忠宝藏

在问这些宝藏从哪里来的同时，我们当然也有理由相信民间关于张献忠在另外一个层面上的说法，即是他每攻陷一城，所掳掠的妇女必须由他先挑选出几个姿色美艳的轮流伴宿。这些美女们上半身穿着艳装，下半身赤裸什么也不穿。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张献忠淫兴勃发，立刻命这些美女横倒在地，进行奸污。等到他玩腻了的时候，便将她们洗剥干净杀死，蒸着或煮着吃。这正如清初名臣张廷玉评价：“盗贼之祸，历代恒有，至明末李自成、张献忠极矣。史册所载，未有若斯之酷者也。”（文/路生）

张献忠和他的大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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